茉莉清茶

  刚才买水,同以前一样,在某个老板娘那里。
  她看了我一眼,愣了一下:“欸?你以前不是喜欢喝营养快线吗?”
  这次换我怔了一下。
  我和这个老板娘已经很久没有过联系了。大概有一年之久,不是点头那种,是根本连见面都见不到。有时候见面了,她也是作为食堂工作人员在各种忙碌着。
  然后她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。然后我本人都不知道,在以前旁人的眼中,我喜欢营养快线。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不清楚这个迷与清是否正确。
  我很好奇,她是怎么记住这么久的。
  这让我想起了社团里的一个男孩子。他交了一个女朋友,是他小学同桌。这件事很奇妙。颇有一番“各自成长,山顶见”的味道。我们在尚稚嫩时碰过一面,相视一笑,各自分别。等到自己的轨道与你再次相交,我已经能够站在你的身旁,信心与勇气都已经足够。
  感觉能拿去写一段很梦幻的小说。
  有的人已经出现了,在不那么正确的时候;
  有的人还正在赶来的路上;
  有的人早已注视着你离去。
  “我……前阵子发生了一些事情,就变得很爱喝这个了,”我扫码给了钱,“当然营养快线也还喜欢……”
  说出来信吗?其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。
  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确实是前女友让我喜欢上这种饮料的。
  那天出于尝鲜,拿了一瓶茉莉清茶,三块钱的小瓶装。然后她看到,说着她也想喝,遂去买,不幸即日售罄。于是我便记着这事。在她某次值班,带去了。某次约着去复习,旁边也放着这瓶水。彼时她正趴在我邻位睡觉。
  可能有意识地注意到的,全是茉莉清茶,于是其他饮料被滤过了吧。
  我尝试过很多饮料。
  海之言,紫瓶子的蓝莓味,我挺喜欢。黄瓶子的百香果味,我和室友一致认为喝起来很像小时候吃的果冻,不太好喝。
  冰红茶,可乐,冰糖雪梨,果粒橙,小茗同学,东方树叶,青梅绿茶,金桔柠檬什么的我也都试过。
  同一系列的茉莉蜜茶,茉莉柚茶等等更不必说。高中时,女孩子们很喜欢喝盒装的蜂蜜柚子,像优酸乳一般的绿色盒子。出于好奇,原来曾尝试过,但它实在是太甜了。
  以上的饮料多多少少都出于味道不好,或者糖分太高而错失我的青睐。以前自己本不会注意营养成分表的,现在越发注意起这些。尤其是能量一栏。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  可能因为自己实在太胖了吧。
  最后留下的,只有五种。茉莉清茶,AD 钙,青柠味脉动,营养快线(不管哪种味道都很喜欢),还有王屋岩泉的那种两块钱、由佟大为代言的苏打水。可惜最后那款,一般的小商贩不会卖。
  写着写着我忽然发现,细数这些东西,才有一种自己真切地活在世上的感受。
  我离开柜台,乘扶梯回宿舍。看着自己手上的饮料发呆。
  承认一些故事,会显得很懦弱。
  比如在自己分手之后的那几天,茉莉清茶忽然变得很苦,不知是不是改了配方。
  那种苦味我至今记忆犹新,后面曾有一段时间惧怕茉莉清茶,只要看到一瓶不均匀的深绿便会黯然。
  再后来,鼓起勇气去买了一瓶,发现它的配方约莫又改了回来,没有那么苦了。
  就像它的包装一样。深绿,微苦。淡雅而舒缓。
  淡雅,我很喜欢这个词。飘渺,但是梦幻。
  因为自己大她一届,有时候很想她叫自己一声“茉莉清茶学长”。我很喜欢这个名字。它听起来就像是隐藏着一段故事,适合用来写小说。
  直到现在我都很喜欢这个名字。不过再与她无关,只是单纯好听。
  AD 钙也曾跟她有过一段时间的联系,但我对 AD 钙并没有多大的感情。
  回到宿舍,敲下这段文字。
  看着电脑旁边的茉莉清茶,忍不住地发呆。
  茉莉清茶学长。
  是谁呢?
  我突然笑了。
  为什么要纠结这个答案再明显不过的问题呢?
  拿起深绿,开盖,喝了一口。
  嗯,有些苦,不过很喜欢。淡雅,而舒缓。
  
  南国微雪 Miyuki
  2021 年 12 月 30 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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